曾經佩特拉說過,給自己打從心底尊敬和喜歡的人倒茶是件很幸福的事。 里維一開始並不以為然。只是倒茶和送茶而已,有什麼好開心的?雖然做著這種小事並自個竊喜好像本來就是少女的特長。無論如何他想,之於自己這年紀早就不年輕更何況根本是個男人的身分,他想還是別一輩子去仔細探究就好。因此當下也只是簡單地、面無表情地說了聲是嗎,而後又一如往常地無自覺接過下屬遞給他的茶杯,一手端著杯盤,另一手握著握把,他朝紅茶表面輕輕吹了口氣,擷取適當的溫度將茶水潤進喉嚨,然後淡淡說了聲謝謝。 之後再埋首於工作事項的途中便不小心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至於再認真思考給人倒茶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挺久一陣子之後,且契機有些突如其來。 只是有天他經過廚房的茶水間時看見了韓吉很興奮在調配著什麼似的背影,又再打聽一下發現那待會好像是要送去給艾爾文團長的紅茶以後,里維第一反應竟然是直接踏進了茶水間。和那危險性不比15m巨人還低的分隊長爭奪茶杯了好一陣子,隨後那只要不是他阻止了否則很可能會變成炸彈的茶杯,才在兩人雙雙緊迫的監督與注視之下,被溫水填上紅茶的漂亮顏色。 大吉嶺。 從憲兵團那拿來的茶葉總是莫名其妙地聽起來昂貴。算是他們調查兵團裡唯一稱得上是小小奢侈的東西吧,除了裝備肯定是配備最先進的必要性以外,能和憲兵團那群醉生夢死的傢伙一樣偶爾享受這種高檔的過癮感覺,似乎就只是喝茶的時候。 里維將那杯茶輕輕放置到餐盤上。 好不容易泡完茶後鬥爭也結束了。立刻對茶葉失去興趣的韓吉自然是將送茶任務交給了同樣在場的他,即便不排除對方單純想看看自己第一次為人送茶的惡趣味,里維還是照樣端起餐盤,往艾爾文的辦公室走去。 那不是一條他走得陌生的道路。橡膠鞋底踩踏在木質地板發出的回音就像提醒門後的人訪客將至,因此里維走到門前還不用抬手敲門,便聽見裡頭傳來艾爾文溫和又穩重的許可。 「進來吧。」 所以他應著對方的話開門。門後仍是他看得習慣的房間,充滿書櫃與卷紙的陳舊紙味,偶爾隨著天氣和濕度稍稍改變清爽度,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這間獨自的個人辦公室充滿了艾爾文的個人風格。即便被公務繁忙弄得有些混亂,還是在最低限度維持了秩序,而且也不怎麼髒。所以除了紙卷和淡淡的咖啡味以外,吸進鼻腔裡剩下的就是艾爾文身上的味道了。 平常得直接靠在對方頸側間才能聞到的味道,在這間房裡簡直過分地成了空氣組成的其中一員。為什麼會這樣呢。這讓里維反而有些不自在,不過這也有可能是艾爾文抬起頭後發現是他而露出吃驚表情的緣故。 「里維?」怎麼是你? 後面那句連說都不用說就直接表現在臉上了,不過也是。本來預期的不是佩特拉就會是其他下屬,里維自己除了自個泡茶又自己喝過外,幾乎沒給人送茶過。所以不怪艾爾文,怪的是里維自己竟然因為自己此刻做出的舉動而有些感同身受的微妙感。 因為,總覺得。好像能理解佩特拉所說的幸福感是什麼了。 Fin . 從此之後默默開始為艾爾文泡茶的里維。
0 Comments
夏天到了。 在仍尚且堅持著穿薄長袖襯衫的里維身邊,無論他的同事還是下屬都因為天氣太熱而紛紛換上了短袖。由於穿著制服時避免不了長袖長褲遮蔽的必要限制,所以在平常休息的時候,便可看見一般耐不了夏天高溫的他們出現平時不常見的穿著。 短袖,涼爽的短袖。 與長袖相較下來確實十分清爽沒錯,但隨著穿著改變,伴隨衍生而來的問題卻不少。或許這也是里維堅持不穿短袖的原因之一,畢竟看看他們調查兵團本部所在的位置,多麼靠近自然森林的地界,就可以知道――這裡蚊蟲很多。超多,多到有點可怕的地步。 早有準備的前輩們就算了,這期新進的年輕士兵們可能完全不知情吧。於秋季加入調查兵團,他們向來不怎麼受到蚊蟲侵擾,便忽略了大自然春季後的反撲。用一個季節養育成蟲,再來就是在夏季的傍晚時候一舉反撲。幾乎是很熱的夜晚隔天起床,里維就看見了新兵們不少困窘著臉拼命找些蚊蟲藥來抹的尷尬表情。 ...所以他討厭夏天。很容易流汗的天氣,還得硬捱著大太陽穿著制服外出,光是想就讓他潔癖的個性渾身不快。可以的話真希望整個夏天都不要外出,但他又明白這只是無聊的奢望。 依舊只能在固定的時間起床,看著明明才早上六點卻已經亮得有如正中午的窗外發呆,里維蹙著眉,很用力地嘖了一聲。 好吧,起床。 夏天時習慣早上和晚上各洗上一次澡。用被他自己刻意降溫過的溫水澡清洗身體,可以讓身體自然發熱的溫度再低上一點,這樣也就比較不容易出汗了。這向來是里維自己能在仲夏前維持長袖穿著的基本步驟。接著洗完澡出來就回房間換衣服,穿上白色貼身長褲,長袖襯衫,套上束具和穿好皮靴,最後套上袖有調查兵團臂章的外套,他邊繫著領巾邊走出房門。 這時間的大廳有著三三兩兩不會造成及體溫度過高的人群。要知道和太多人同時湊在一起也是會很熱的,所以看著這麼稀少的人群里維心情便好了一些。走去廚房取來不曉得是誰烤好的幾片麵包,他接著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端著早餐往大廳方向走去。 沿路遇上了意外早起的艾倫。對方還穿著便服,一路慌慌忙忙又忐忑不安的樣子,好像在躲避著什麼東西似的,詭異的舉止看得他一肚子煩躁。 「你在幹什麼?」 忍不住出聲詢問。里維顯然用著不是很耐煩的表情往艾倫身上看去,手足無措的新兵先是整個人嚇了一跳,然後僵直起身體,右手握拳扣胸朝里維行了個禮。 「早、里維兵長,早安。」 結果回答了不是里維要的東西。艾倫很容易在前輩面前慌張的舉動其實也該看得習慣了,因此里維只是自己默默嘆了口氣,接著便往顯然很容易找到對方慌張原因的臉上看去。啊,原來是這個嗎。 艾倫的一邊臉頰和頸側出現了紅色的痕跡。 其實遠看過去不是很明顯,不注意去看的話會很容易忽略過去,但從剛才艾倫很不安的表情就成功捕捉了視線,讓那淡粉色的痕跡襯托著偏白膚色更顯得引人注目。因此里維遠遠盯著那幾個紅點,默不作聲往艾倫靠近了幾步。 「......」 靠近看就更明顯了。和艾倫成正比的慌亂表情對照,里維什麼也還沒問便確定了原因的起始終末。顯然這個笨蛋新兵在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蚊蟲叮出了好幾個包,而且哪裡不叮,偏偏叮的是臉頰和脖子頸側。 艾倫露出了一副兵長你要笑就笑吧的表情。可憐得大義凜然但確實滑稽,讓里維一開始有趣得確實想笑,平常人或許還沒這機會一股作氣被叮這麼多個包吧,但這麼想後又讓里維好奇起艾倫的體質是不是很受蚊蟲喜愛。 ...說不定真的是。因為皮膚不黑,又年輕,還總是散發著好像有點甜甜的氣息。 「感覺很好吃的樣子。」 「...欸?」 「拿著。」 這麼想著就決定實際試驗看看。其實只是覺得有趣罷了,並沒有多想的里維把餐盤交給了兩手空空只顧著慌張的艾倫,接著他手一伸拽過對方上衣領口,強迫讓艾倫身子壓低,然後他張開嘴,直接往艾倫脖頸上咬了一口。 「唔啊、啊啊啊啊啊......」 艾倫發出了驚恐之後又顧慮著這裡公眾場合的詭異呻吟。似乎整個身體都炸毛了起來,但嚇得不輕的新兵被里維咬了一口還沒結束,因為里維沒鬆開的口接著又往他咬下去的方向舔了一下。 「嗚.......嗚嗚.......」 餐盤上的刀叉因為支撐不穩發出了連續顫抖的聲音。直到里維實驗完後才讓艾倫重新獲得自由,讓艾倫恢復了站姿,從那已經被嚇得沒了反應的新兵脖頸上看見自己新添上去的紅色痕跡,他端詳一會又回憶方才咬在嘴裡的口感,莫名心情好地做出了結論。 「嗯,真的挺好吃。」 Fin . 沒自覺自己其實挺喜歡艾倫的兵長。 *BE
那天和往常一樣渾身沾著血回到本部。 如果是前幾小時面臨的那一大群巨人或許還不是那麼麻煩,殺戮他不反感,討厭的是身上這般髒汙,雜七雜八的巨人血用著各式各樣的噴濺手法沾染一身,有些甚至是當頭淋下――真要說的話,這些血對里維而言才是場大災難。 他的潔癖與這些髒汙完全相處不來。打從討伐結束當下他就拼命地想著要回來,想洗澡,想沖掉那身髒汙。因此煩躁得他連開關門的力道都省了放輕了,直接一腳踹開他們顯然不能禁起這種衝擊太多次的老舊木門,接著邊跨開大步往自己房間走去,里維邊一路解下身上的斗篷領巾等物,接著將絕大多數的東西和裝備都扔在了大廳桌上。 「韓吉,斗篷幫我拿去洗。」 他頭也不回地朝身後道。向來在他之後跟著進門的總是與他相處時間最長的分隊長韓吉,熟知里維的習性,她也總是一進門後就習慣替里維收拾他一路扔解下來的東西。而斗篷總是最常先撿起來的一件。 『也只有這時候會看到你這麼急躁的一面啊。』 印象中都會聽見差不多像這樣子的談話。無論何時總能與他平靜對話,他想這就是韓吉最厲害的地方了。哪怕他們可能才剛歷經一場浩劫重生,只要彼此還活著,就不會改變他們最基底層的信念。 基於艾爾文之後陪伴彼此最久時間的夥伴。甚至似乎已經不是夥伴,而是種類似家人的感覺。他想這種感覺多多少少之於韓吉也是如此吧。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吵架,一起外出出征;接著再一起回來,偶爾一起洗澡,再一起躺在同張床上拽著棉被與疲憊入睡。 理所當然實質卻又是靠著習慣逐漸使然的現象。驚訝嗎?想想好像也是不知不覺就變成這副模樣了,不討厭,所以也不怎麼曾想刻意改變。對於里維來說,韓吉就像是艾爾文之外的依靠,有種交給對方沒有問題的信任感,也不曉得是否綜合了個人情感還是單純的公事判斷。只要不會出錯就好了,似乎也只是單純地這麼想過,然後與他們共事的時間一下子就拉長到了這麼多年。 說起來真是段不算短的時間。 想到這部分後才恍然意識,里維停下了往樓上走去的腳步。細數認識韓吉的時間到底經過幾年了?三年,五年?記不太清了。算了,待會問韓吉總該知道吧。 自己腦袋胡亂整理過一番後才想起他好像從剛才就沒聽見任何聲音了。不對勁的感覺在不對的時間點開始蔓延,敲擊里維心臟,讓他手扣著自己脖子上的領巾,轉過頭去。 韓吉站在門邊。 身上同樣染著不少亂七八糟的血汙,可讓里維覺得奇怪的不是衣物,而是對方異常地沉默。 幾乎沒看過韓吉沉默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哪怕是當年三毛的離開,韓吉也是沮喪了一陣子便又充分發揮他們調查兵團的資質努力振作;再加上她本身個性開朗,應該再怎麼樣也不會突然露出這種表情才對。 「喂,韓吉...――」 看到不甚理解的景象里維自然出口詢問。但奇怪的是在他開口後,他忽然注意到自己有什麼東西比韓吉的表情還更不對勁。 血不見了。 直到剛才他還一直覺得很煩躁的來源頓時消失無蹤。這讓里維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又抬頭看看依舊髒得可以又不動身換件衣服的韓吉,他鬆開領口扣著的手指,摸了自己胸膛一下。 「......」 沒有體溫。沒有心跳。 Fin . 「...原來是這樣嗎。」 「可是韓吉,就算是這樣,你也哭得太難看了吧。」 *大學生艾倫打工
在知名手搖飲料店打工,需要努力做到的不僅是背熟飲料配方,還有為客人服務時的態度和效率。能在即便最忙碌的狀態維持有條不紊的節拍,迅速點單、調配飲料,還要維持從頭到尾的笑容――是了,就是這個。能邊用笑臉對著客人邊同時進行魔鬼般的飲料調配,艾倫想這才一直是這間飲料店成功的地方。 不僅僅是好喝,還有店員們之於客人的服務態度。效率成了第二個品牌賣點,也成就了這間飲料店從他高中時代就一直大排長龍的景象,有時經過若沒人排隊還會讓艾倫很不習慣。畢竟打從以前回家路上都會路過這家店了,看著裡頭工作的店員們總是熟悉,也去那裡排隊隊點過幾杯飲料,所以艾倫對這間店一直有著很熟悉的認識感。即便從頭到尾只是個路人或者刻人的身分,他還是偷偷記起了裡頭工作著的店員們長相和名字。 其實在一開始,那份名單只是艾倫自己閒著無聊記下的記憶,沒什麼用途,要將他翻出記憶運用的時間則是在他升上大學後,受夠了家裡米卡莎總是護著他的態度,所以他決定要在剛上大學的時間找一份打工試試看。 正巧家附近的那間飲料店貼出了徵人啟事。沒有工作經驗也可的條件強烈吸引了艾倫目光,再出自於自己對那間飲料店的熟悉度,艾倫於是很直接地決定去應徵看看了。 應徵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笑得很詭異的開朗分店長,和艾倫草草談了幾句話後,對方竟然就很迅速地把應徵許可蓋到了艾倫遞交給他的履歷上。 好快,超快。 連半點刁難的意思也沒有,讓在準備過來應試前還被阿爾明半恐嚇過一番的艾倫很措手不及。但過了就好了吧...?幸好試通過了。之後在另一位他認得的女性店員佩特拉的指導下,艾倫花了幾天熟記所有的飲料配法,接著就到了上工的日子。 呦,上工了!第一天上班感想如何呢? 很淒慘。 臨場反應能力不足的艾倫很快就面臨了各式各樣的問題。像是點單的去不去冰加錯、把大杯的飲料做成中杯、幫忙結帳時零錢找錯……甚至是最基本的點單他也遇到了困難。 「不會吧……」 雙眼緊盯著負責點單的操作板,艾倫又手台在半空中,隔著一層櫃檯愣在了客人面前。 他找不到客人要點的飲料名稱。 明明只是一杯聽起來很普通的焦糖奶綠,甚至飲料配法他也記得,可偏偏就是發生在點單的時候,無論艾倫視線在界面板上怎麼搜尋,也無法從上頭找到閃爍著正確字樣的按鈕。 他找不到焦糖奶綠。 找不到焦糖奶綠。 他找得到奶綠,可是找不到焦糖奶綠。怎麼辦。 幸好他像是靜止一般的傻住動作維持超過十秒,身後忙碌著的前輩們立刻就查覺了他的困窘。佩特拉從冰箱那裡拿了布丁過來,邊湊到艾倫身旁:「怎麼了?客人要點什麼?」 「啊、是的,焦糖奶綠,半糖去冰。」 「是嗎?那麼就點那邊的焦糖奶茶然後再把奶茶去掉,改成奶綠就好了。」 「啊、好的…謝謝前輩。」 「艾倫,冷靜點喔。」 最後風風火火地趕回去調配自己手上飲料前,佩特拉拍了艾倫肩膀一下。接著又補了一句:「因為你再犯傻下去,站在後面的里維店長好像就要生氣了。」 「嗚啊啊啊對不起!!!」 TBC? 那個讓新進工讀生慌成這樣的客人,就是我。(咦 因為我點了菜單上沒有的飲料,讓他在介面板上找了半天還一直崩潰跟我道歉...而那一瞬間我心裡只想著:就決定是你了,艾倫。(靠 求里維店長親自教艾倫背熟面板的後續。(跟誰要 習慣不可怕,可怕的是習慣後養成的慣性使然。 當里維發現自己再也喝不下實驗室其他人給他泡的咖啡後,他便趁著某次空檔時間,一路穿著實驗衣跑去了一般教學棟的某間教室門前。 純白色的實驗衣在大庭廣眾很惹眼。加上里維本身一直不缺乏惹人注目的氣勢與感覺,很快在艾倫拿著自己管理學的書本走出門時,他就看見了教室門口站著一個宛若惡魔的學長和其周遭三公尺內人潮淨空的場面。 欸,怎麼回事? 雖然很想跟著與人同樣退避三舍但也早知道不可能,所以艾倫被逼得戰戰兢兢地愣在原地,直到同樣鎖定目標的里維跨著步伐一路走到自己面前,握起了艾倫的手接著一路往來過來的方向往回走。 目標很顯然不是宿舍就是實驗室。莫名其妙的舉動其實也讓艾倫疑惑,留著滿腦袋的不解與周遭人滿滿的錯愕這是甚至指指點點,他終於朝里維出聲。 「那個,學長,請問要去哪裡呢?」 聽見艾倫這麼問後,里維才從自己滿滿沉浸的思緒裡清醒過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困惑的學弟,想跟他解釋自己剛才意識到的某些習慣卻又不曉得如何開口。因此猶豫了琢磨了措詞一番,他仍只和艾倫說了這麼兩句。 「…巧克力。」 「欸?」 「讓我一輩子只喝你泡的巧克力吧,艾倫。」 Fin . 結果只是換個方式說:我們結婚吧!艾倫。的里維君。(咦 下周開始又是密集的期中啊,我們究竟何時才能有放假。(乾枯狀態) 「兵長。」 「嗯。」 「...兵長。」 「嗯?」 「不,沒什麼事。晚安。」 一整夜不曉得重復多少遍像這樣的對話。 熄了燈的房間看不見任何東西,唯有後背來自年輕孩子枕在身邊的吐息,不符合氣氛的安靜,讓里維即便明白雙眼已經失去感知能力,仍試圖從這樣沉寂的黑暗中睜開雙眼。他接著翻了個身,讓自己面對靜靜躺在身旁的艾倫。微弱的光線反射只讓他約略猜出艾倫大概也沒閉上眼睛,只是除了像剛才那樣無意義的話語以外,無論是自稱不太沉默的他或對方都太安靜了。 默不作聲。 也無非情有可原。 里維輕輕嘆了口氣。從分開來蓋的兩條被子中伸出自己的右手,將掌心蓋到了體溫偏高的孩子身上,握刀多年而磨粗的指腹尖端能觸碰到因年紀差距而顯得細緻的皮膚,代表著歷鍊,代表著因差距形成接受度的不同。他就這樣沉默不語地觸摸,指復緩慢在艾倫的左臉頰上移動,接著又在不經對方許可之下,他將拇指輕輕抹上艾倫眼角。擦去脫離眼眶後便立刻冷卻下來的液體,才再把對方兩隻眼睛用自己手掌蓋上。 ...停頓片刻後他仍只是輕微的吐氣。釋放自己盡所可能的溫柔,他移開掌心,再伸出另一隻手把艾倫整個身體抱靠近了自己身體一點,到了額頭貼著額頭的程度,嗅著來自對方水氣偏重的吐息,里維閉上雙眼。 「睡吧,不會再有人突然走掉。至少你明天醒來我還會活得好好的。」 「...是。」 「晚安,艾倫。」 「是......晚安,兵長。」 謝謝您。 正式閉上眼睡著的最後一句話是來自艾倫輕輕的道謝。 里維沒有回應,只讓對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再握緊了一點。 Fin . 反正就是那個的晚上(哪個晚上 最近心情其實有些詭異,所以手感什麼的又是(ry) |